白鳥沢乳牛社手工奶糖販售處

【牛及】Satisfied Soul (4)

  再遲鈍的人都能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尚排在牛島身後的新生悄悄地退了幾步,沒幾秒全跑個無影無蹤,只餘二人在球場上大眼瞪小眼。


  「及川,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哈啊?」及川徹挑起一邊眉毛,「你又知道我想——」


  「我知道你在做什麼。」牛島突兀地打斷,開口的同時撇了眼在遠處的前烏野王牌,「東峰旭不缺身高、力道和爆發,但他有自我限制的傾向,而烏野的二傳都太擅長妥協……你現在才想突破他的上限並不符合報酬比例。」


  及川撇嘴,誠如牛島所言,他感受到東峰旭的潛力,然或許是敦厚不競爭的溫和性格所致(方才交談個兩三句,就能察覺兇惡的外貌是錯覺),不自覺把最高點調降,所以他刻意調整了擊球點,東峰作為主將,著實缺少了點如牛島若利求勝若渴、“修羅般的殺氣”。


  「喔?那麼小牛若又怎麼確定自己的表現一定處於最上限了?」二傳手皮笑肉不笑,被一語道中思想的感覺不太好,更別說那個人還是今生的死敵,「當整個隊伍都傻傻為你“鞠躬盡瘁”的時候?」


  「及川,這裡是大學不是高中,並不缺人,要有邏輯地組織隊伍——」


  「在談邏輯之前,」及川徹擠壓著手中的球,臉龐蒙上一層陰影,「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有才華的王牌大人?」


  「呃……他們是在為了你吵架嗎?」夜久衛輔接完數十個球,正用上衣的領口擦汗,從紛亂的擊球聲中他只能隱約聽見知曉的姓名,他詢問身旁的東峰旭,後者連忙搖頭擺手,露出了“不我不是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慌亂表情。


  「你先聽我說完,即使是有才華的人——」


  「你才要先學著不要老自顧自塞話,別人可不一定想聽——」


  「STOP!兩個都消停點!」


  自由人昂首闊步地走來,毫不留情插進明顯高過自己一個頭的長人之間,他抬高下巴,減少身高差帶來的不悅:「我不是很了解你們在宮城的過節⋯⋯嗯、雖然也不是猜不到,但現在我們可是在東京,在同一個隊伍裡。」


  「聽你“小”來“小”去的叫,還以為你們關係意外不錯。」夜久扶著額,突然領悟似地瞪大眼,「我的天,該不會以前音駒看著我和黑尾吵也是這種心累感吧,回頭得跟他們道歉——」


  「那不過是及川先生的習慣啊小夜久!」青年哇哇大叫,「跟小牛若關係好?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小、小夜久……?」自由人茫然地眨了眨眼,「咳、總而言之。」


  「及川,別在第一天就企圖謀殺隊友。」夜久衛輔用一種教訓後輩的沉著語氣命令——這不能怪他,他總有種是在處理社團裡高一小鬼打鬧的既視感,特別是當他說完,及川徹還嘟起嘴,把雙頰撐出鼓鼓的形狀。


  「明明是他先開始的……」


  夜久衛輔沒理會,徑直轉向另一個人:「牛島,別每次開口就挑釁及川。」


  「?我沒有挑釁他。」


  「嗯哼~」及川立刻譏諷地回敬,「小夜久你聽見了吧?我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呢!」

  

-


  「我負責?」在即將和大二、大三聯軍展開對抗的賽前會議上,及川徹刻意坐在離牛島若利最遠的位置,看上去對教練指定的新生分組充滿怨氣,他防備地用手懷抱胸膛,和桌子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不是二傳嗎?」夜久衛輔用馬克筆敲著白板,「戰術組織是你的工作吧。」


  被點名後也不方便默不做聲,及川徹依序比出幾個簡單的手勢,「先這樣吧,A快攻、B快攻、時間差、開網……」


  記下暗號的隊員紛紛點頭,牛島也不例外,看著理應是隊伍中心(同時也是導火線中心)的主攻和二傳並無額外交流,這不是好現象,但他也無能為力,夜久衛輔只能暗自希望晚些不會上演鬥毆的突發事件。



  「CHANCE BALL!」


  「我來接!」


  「快扣下去!」



  「這樣下去不行啊!」又勉強救下一個殺球,夜久衛輔在魚躍的喘息裡怒罵,「及川!別鬧彆扭了!你總不能四年裡都不傳球給牛島吧!」


  「知、知道啦!我又不是故……」及川徹的下半句含糊不清,他瞪了一眼計分板,轉頭對裁判喊,「Time Out!」


  「新生隊請求暫停!」



  及川徹走向牛島若利身旁,對方也沈默地盯著他,壓抑的緘默持續了數秒,青年好看的唇型繃成一條直線,最終勉強地開口:「那什麼,我以前幾乎沒有托球給左撇子的經驗,所以……」


  「?」


  「反正!侮辱比賽這種事及川先生才不會做。」及川徹單手扠腰,十分不情願,「我還得……觀察你一陣子,接下來跑要照跑、跳也要照跳,時機到了球自然會過去,懂了沒?」


  「嗯。」


  現今的排球戰術多半是為了右利手設計的,諸如掩護、舉球員開球後換至二號位、5-1的輪轉跑法均是為了讓攻擊手感受到球從右方來——而當隊伍裡多個左撇子,事情就天翻地覆了。


  沒錯、這對二傳手來說處理工作會倍增,在球托出去前除了“給快攻?給長攻?給前排?給後背?”的訊息考量以外,還得多一層”這傢伙是右撇左撇?球要舉到那一側”的力道微調。


  若是以牛島為中心去組織進攻還好說,全部顛倒過來就行了,可及川徹不打算這麼做——不能靈活運用每個隊員的最大限,那就不好玩了呀。


  伴隨分差逐漸擴大到了二位數(附帶背後夜久衛輔催促的逼人視線),暖機完畢及川徹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一個金色的小點綻放在球網的正上方。


  又一個。


  又一個。


  發著光的斑點們蠕動著長出手腳,向外擴張、相互交連,它們從點到線、線到面——彷彿從天空降下一縷一縷金線之雨,它們切割空間、表達正負、精準象限,週遭的一切都按了暫停鍵。


  及川徹有時候會想,影山飛雄所看到的景象又是如何呢?


  是否有更細密、繁星般的點?是否有更粗大、光束般的線?隊員們動作也被分解為分子般的動態描述?


  不像及川徹只有宛如蜘蛛絲的殘網,在奮力抓著向上攀爬時,得時刻心驚膽顫它一扯便斷?


  在他的前方,與他相隔幾步,及川徹仰起頭,看到牛島若利屈膝、跳躍,在及川慢速放映的跑馬燈中,他的動作確實且徹底,起跳的蓄力從屈髖肌堆疊,由脛前肌拉撐,藉股四頭肌傳遞,他能感受到他的血液流淌、他的心臟鼓動、他的腎上腺素飆升——沙金的流光如長矛般,正巧貫穿牛島若利第四和第五肋骨之間,心臟正中央的位置,他的左臂肌肉收缩,力道沿著三頭肌湧動迸發。


  及川徹的視野碎裂開來,慣常落在右側的準星迅速移動,30公分、20公分、10公分……最終定位在那即將揮出的左手掌心——主攻手凌空而起,和攔網手正面對決,最基本、最標準、最不花俏不事雕琢、最容易被忽視的線條,如一張拉伸至極限,千錘百鍊的獵弓。


  最簡單粗暴的。


  也是最美麗的。


  這就是牛島若利的強悍。



  「嗚哇!你、你看到沒,打到二樓看台上——到底有多大的力啊——」


  「喔喔喔喔喔!!!!!」


  「居、居然是背傳!」



  隨著哨聲響起,及川徹望著自己的指尖,有片刻的出神。


  「及川。」


  「幹、幹嘛?」


  「謝謝。」  


  在牛島若利說完這句話後及川終於正視了他的眼睛,他這才發現,原以為只是純黑的虹膜居然在體育館的日光燈照耀下能顯露出這麼多色澤,淺灰、咖啡、深褐色⋯⋯?


  等等、他剛剛是笑了嗎?


  及川徹一愣,就在這個傾刻,牛島對他展現的情緒甚至超越他們過去六年來的總和,明明連輸給烏野,沒了通往全國的門票時也一副表情筋壞死的模樣,現在卻偏偏對著他微笑。


  「不要以為我喜歡托球給你啊!這是非常狀況,不得已的!」


  及川莫名地感到氣不打一處來,每說一個字就狠狠地用食指戳牛島若利的胸口,「你最好把及川先生的名字和微不足道的自尊都牢‧牢‧地‧記‧在‧心‧上——」




TBC.


-

我愛旭我愛夜久,他們豪可愛(*´艸`*)

科普時間(?),最常見的單舉站位是指二傳手會固定移動到球場右側三分之一的位置,如此一來托球給攻擊手時球皆來自右側,方便右撇子反應和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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